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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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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泰來與周召吉看向樓上,二樓的窗口挑出來一根竹竿,上面晾著幾件衣服。一塊塑料招牌嵌在旁邊的墻上,白底紅字,寫著「同」的字樣,小巷裏有股淡淡臭味,是潲水的味道,這位同老爺子的算命辦公室所在還真是不起眼。

樓梯「嘎吱嘎吱」響起來,過一會有人從樓上下來,是個中年婦女,手裏牢牢抓著個小盒子,小心翼翼捧在懷裏,看見有兩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口,吃了一驚,趕緊低下頭,快步地走過去,似乎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臉面。

周召吉翹起一邊唇角:「師兄,我上去。」古泰來點點頭,一閃身不見了蹤影。

周召吉又擺出吊兒郎當模樣,上到二樓,敲敲開著的木門。狹窄的門內便是同大師的工作室,根本沒什麽花哨的裝飾,就是一間普通的二進屋子,通往內間的門上掛著厚厚的門簾,看不清裏面,外間的桌邊有個老人坐著,見到周召吉,老人神情似乎微微變了變,很快鎮定:「先生要蔔算?」

周召吉點點頭,暗暗打量,這老人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除了身上略沾道術之氣,並無特別之處也不讓人感到威脅。

周召吉大方一笑:「對,我來求姻緣,還請大師指點。」

老人伸手一指:「大師不敢當,請坐。」

周召吉坐到桌邊,看見老人桌上放著一張手寫塑封的價目表,其餘什麽都沒有,不知他是怎麽工作。

「請問客人是要蔔測仕途,還是要求解姻緣,老頭子這裏不同項目,收費不同。」

草草看一眼推向自己的價目表,周召吉又把價目表推回去:「同大師,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老頭楞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笑道:「這位客人,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周召吉指指自己的脖子:「我來求同心鏈。」

老頭了然「哦」了一聲,打開抽屜,取出一雙金色同心鏈子:「是這種吧?」

周召吉掃了一眼,手指敲擊著桌面,面上似笑非笑:「同大師,別開玩笑了。我要的不是這種,你難道怕我付不起錢?你聽好了,我要的是這樣的,金色,一對兩根,情定雙方一人一條,代表彼此永結同心,絕無背叛,旁人看不見,只有締結盟誓雙方可見,一旦有人背叛,便遭詛咒,離奇身亡!」

周召吉說完,冷冷覷著老者,想要從他面上看出些什麽來。老人卻皺起眉頭,沈吟片刻道:「對不起客人,不是同某拿喬,實在是您要的東西太過離奇,恕同落山愛莫能助。」

周召吉笑起來:「同大師,您真是太見外,前些日子我朋友才來見過您,從您這兒得了寶貝,怎麽換了我,您就不認了?」

同落山臉色一沈:「這位先生,老頭子與你素昧相識,不知是哪裏得罪了,要你這般胡說來找我麻煩!你說的這種東西老頭子聞所未聞,如果你朋友當真是從我同落山這裏得過這樣的東西,老頭子便拆了外頭這塊招牌從此再不操蔔算行當!」

周召吉微微皺了眉,似乎有些疑惑同落山這看起來十分有底氣的反應,但依然不信。他冷冷一拍桌子,怒道:「找麻煩?好,我就問你,你把朱雲燕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同落山氣得眉毛倒豎,罵道:「什麽朱雲燕!誰是朱雲燕!我根本不認識!」

忽然裏間傳出古泰來的聲音:「周召吉,過來!」

同落山登時大驚失色,顧不得再管周召吉,起身便大步沖進內屋去。周召吉卻特意慢了一拍,等同落山離開,抽開他身前的抽屜來看。只見同落山的抽屜裏放著個糖果盒,裏面擺著紙幣、支票、符紙、朱砂之類的東西,一個羅盤,另有一包布包的東西,裏面就是一些金色同心結墜子,有些串著繩子,有些只編結到一半,外形與拿出來的那串一樣,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墜子有那種奇異的氣息,顯然與古泰來帶回來的是同一品種。

難道他們都弄錯了?這個同落山根本就沒什麽特殊能耐,王世駿一事也與他無關?

房裏傳來同落山的怒吼:「你是誰!我要報警!」忽然,就沒了聲音。

周召吉掀開簾子進去。裏面顯然是同落山的臥室,擺放著床鋪桌椅,古泰來正將被術法迷昏的同落山扶到墻邊靠著。

「師兄,同落山好像沒有問題,外頭的同心鏈都不是那一種。」

「他或許沒有,」古泰來瞥了周召吉一眼,淡淡道,「但這間屋子就一定有。」

古泰來說著,來回在房中走了幾步。周召吉看他師兄踏著罡步,左三右四,幹一兌二地計算,便知道他發現這屋子中結了陣法。果不然,不久,古泰來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符紙,夾在手指間,輕輕一晃,那符紙便跳動起來,宛如活物。

「去。」古泰來口念敕令,符紙展翅高飛,如同一只飛鳥,撞向某處,輕微的「啵」的一聲,好像一個塑料泡泡被頑皮的孩童用手按破了,身邊的屋子格局立刻變了樣。

周召吉做個擊掌手勢:「師兄,你原本的術鳥是鷹隼吧,現在改山雞了?」

古泰來眼神掃過來,意思很明顯:「山雞不好嗎?」

周召吉拼命點頭:「好,太好了!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現在站在一條昏暗的過道上,前方是掛著門簾的門扇,門內才是真正的房間。植物的清香在此處變得更為濃郁起來,其中還摻雜著一絲奇異氣息,兩人都認得那氣息,正是那種奇怪項鏈之上才有的東西,而淡淡的生人魂魄之氣亦摻雜其中,是朱雲燕的!

古泰來與周召吉換了個眼神,想不到罪魁禍首果真藏在此處!兩人分立兩旁,古泰來朝周召吉點點頭,一腳踢開緊閉的門扇,周召吉隨之右手一指,中指、食指間夾著的一堆符咒便無火自燃,如同利箭一般,密集削破門簾,飛入房中。但聽房內傳出「哎呀」一聲女子驚叫,跟著是打翻東西的聲音,好像有金屬器皿滾落到地上發出「當啷啷」的聲響。

兩人迅速沖進屋內,正見到有個女子立在張老式雕花床旁,焦急探視,那床上躺著個人,昏黃燈光中望去,就是朱雲燕。女人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正與古泰來兩人打了個照面,這一看他師兄弟兩個皆是倒吸了口冷氣。

屋內昏暗無比,厚實窗簾遮擋了每一絲可能漏進光線的地方,但因為屋角東北艮位燃著的一盞長生燈,依舊能將這女子的長相看得清清楚楚。但見這女人身姿曼妙有如三月楊柳,身上著一襲層層疊疊典雅古服,而適才聞到的木香便是從她身上傳出。若到此為止,只當是遇著了絕世佳人,卻誰科那張臉竟是如此可怕。枯黃的雲鬢下一張臉泛著焦黑顏色,筋肉塌陷幹枯,虬結盤曲,簡直好像一具千年木乃伊。

周召吉感嘆:「哇,王世駿口味真重!」被古泰來瞪了一眼。

短暫對視,那女人反應過來,驚慌地沖到窗邊,破窗而出。古泰來道聲:「哪裏跑!」動若脫免,已穿窗跟隨,下面傳來喊聲,「周召吉,重布陣法,守住朱雲燕。」

周召吉「哎」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又把窗簾拉好。

真是奇怪!他想,這屋子中間的地上擺著陣法,雖然如今在混亂中,壓鎮之物已被打亂,陣勢也隨之而破。但從長生燈方位,以及旁邊樹著的金銀鎮魂幡與紙人來看,竟是續命之陣。

「這算怎麽回事呢?」周召吉快速補完被破壞的陣法,走到雕花床邊,向朱雲燕鼻下探去,氣息微弱,幾不可查,但魂魄俱全,人也還活著。他將錦被挪下去點,便看到朱雲燕脖子上露出一道紅痕,正與王世駿相同,手探過去,那股奇特的氣息已經沒了。

周召吉不得其解,再看屋內。屋中放置了張八仙桌,上頭有一雙制作中的同心結墜飾還有制作工具。他在身周又加了一層道術的禦界以備萬一,方才用剪子挑起其中一個半成品來看。東西已經隱隱有了同心結的樣子,放到鼻尖嗅嗅,一股清淡的香氣,熟悉了的奇特氣息絲絲縷縷纏繞其中,或許因為還未完全成形,氣息並不濃重,但基本符合自己在找尋的那種特殊同心項鏈的樣式,只除開一點——這制作同心結的材質顏色並不是那種純粹的金,而是泛著褐色,看起來有些枯敗,也不知道是不是色差的關系。

周召吉都覺得自己疑惑了,以為涉案的同落山沒有特殊能耐,以為是罪魁禍首的人,卻在救治朱雲燕,看起來這案子還有內情啊!他撓撓頭,搬了張凳子坐下來,打電話給家庭領導姬嵐野匯報工作進度。

※※※

古泰來就沒有那麽好命,可以優哉游哉,那女人看起來弱不禁風,逃跑的速度卻跟一陣風一樣,尤其在有土有木的地方!

眼看著前方一條小河,石橋遙架其上,穿過去便是一片未經開發的荒地,茂盛的雜草林木生長得郁郁蔥蔥,一旦被她入林,恐怕就很難再翻找出來。古泰來再不遲疑,單手一抖,便將法器化出在手。

千年之前,他一柄拂塵一把匕首便可走天下,後又得了古神太一化骨後的骨刃,可如今是現代社會,拿著這些東西在大街上晃是要被請進警局或是精神病院喝茶的,出於對形勢的考慮,他不得不將拂塵、匕首、骨刃三合為一,做成一副法器藏在體內,但遇危險之時,便化虛為實。只見一道白光騰起,古泰來手上已多了條似劍似鞭的武器,他擡手一揚,便是一道白練向前方迅猛甩出。

周圍路上當然還有行人,但因為古泰來他們速度實在太快,人類的感知能力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行蹤,所以並無人註意到身邊有特別事情發生。但這時打鬥,卻要千萬小心不可傷到凡人,加上古泰來自己對那女子也存疑,是以雖然用了法器,但卻是手下大大留情。鞭劍雖則已出,卻未將鋒刃喚醒,目前只是當作拂塵使用。縱使如此,倘若那女子著意拖了凡人來阻擋,古泰來還是難保不會傷到人,可他偏偏直覺認為對方不會如此卑鄙,是以出手極其爽快。

果然,那女子雖被古泰來軟鞭逼得左閃右避,卻並不擾到旁人。她本身似乎並無武器,但勝在身形靈活,腰身真正仿若楊柳枝條一般,古泰來開始並未太認真,到後來倒也被逼到要拿出八分力度,軟鞭無比靈活,猶如靈蛇出洞,或聚而為鞭,阻起去路,或散而為絲,織網候獵……那女子幾次三番想要躥入林中,都被古泰來擋了回來,戰不多時,一個趔趄,便叫古泰來一舉成擒。

「放……放開我。」女子微弱呻吟,似乎力氣已經用盡,她聲音也嘶啞難聽,與臉容如出一轍,但古泰來覺得自己並不討厭這個人。

「你是誰?為何要救朱雲燕?」

「朱雲燕……」女子楞楞地,近距離看,臉更是格外恐怖,「她快死了,所以我救她。」

「王世駿呢?」

「王世駿……」女子焦黑的臉抽搐了一下,好像想流下眼淚來,但眨了半天眼睛,卻什麽也沒有眨出來,似乎就連美麗的眼淚都不願眷顧這樣醜陋的臉孔。古泰來覺得自己有些同情這女子。

「王世駿會死,我救不回來。」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女子訥訥地問,「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古泰來郁悶無比,好了,花了半天力氣,以為有了突破,卻只抓到個傻女人。

※※※

草草吃了晚飯,古泰來撥通了姬小彩的手機。

同落山逃跑,周召言被安置在同大師的原住所看守朱雲燕,一旦她醒來,便要靠他三寸不爛之舌從「王太大」嘴裏挖點有用消息出來,他們知道的實在太少,或許還不如朱雲燕多。同落山已被排除出整件事,古泰來認為,這整件事裏大體沒這位大師什麽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屋子裏被人下了結界,硬生生造了個空間出來,安置了朱雲燕和一個女人,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傻女人。

古泰來看那女人安安分分地坐在屋子一角,木楞楞地一動不動,仿佛雕像一般就想嘆氣。該不是又遇上了第二個蓮生吧?說起來,下個月倒是要去廣元和蓮生的新居吃喬遷宴,小龍王苦苦等了一千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也算可喜可賀!

電話接通,便聽到嘈雜的喇叭聲響,看來姬小彩他們現在是在大馬路上。

『道長!你們回到家啦!』

古泰來想象著姬小彩在電話那頭眉飛色舞的說話神情,臉上不由露出個微笑:「嗯,晚飯都吃過了。你們還順利嗎?」

『挺好的。』姬小彩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我們現在正要去韓嘉的公司堵她,晚上去李玉萍和周越家,明天上午去趙涵雅那兒,下午再去盧思洋家裏,順利的話明天晚上就能回來了。』

在古泰來他們去市郊查探同氏鋪子的時候,姬小彩和姬嵐野除了去找朱雲燕以外,還有另外的任務,去H市向其他幾名死者的家屬重新、從頭、依時間順序打聽整理案情。古泰來對姬小彩說,也許鐘冶清可能遺漏了些訊息。為了徹查,他們有必要再仔細核實一下前五起案件,但實質上,他對鐘冶清這個人抱持著很大的疑問。他始終覺得鐘冶清出現得太過突然,而且最開始鐘冶清刻意在兩人面前提及朱雲燕的行為,若要細究起來,也很有問題,他似乎是有意要引他和姬小彩兩人卷入這件事中。當然,這也可以看成,他在尋求N市妖怪的幫助,加上周召吉也被卷在其中,鐘冶清或許對他們兩人抱有猜測之心,才有了試探之意,但始終,古泰來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卻是他疏忽了的。

「鐘冶清呢?」

『哦,冶清說他還有公事要辦,所以他都不知道我們去了H市。』

這便有些奇怪!本來古泰來讓姬嵐野帶姬小彩去H市調查的時候,還擔心過如何回避鐘冶清的問題,現在看來倒像是上天特意幫了他們一把似的。古泰來覺得,這世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鐘冶清不跟在姬小彩他們身邊,也許有什麽別的用意。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事情很介懷。

「姬小彩。」

『嗯?』

「以後不許叫那個人冶清!」

『啊?我就隨口……知……知道了。』

哼,古泰來在心裏想,全天下只有這只笨雞才會在自己戀人面前對著個剛認識沒幾天的陌生男人開口閉口親昵地叫,他心裏當然也知道姬小彩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但是聽在耳朵裏實在刺耳!

『對了,道……道長……』

「嗯?怎麽?」

姬小彩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麽了,有什麽話要說?」

話筒那邊「唔……晤……」了好一陣,才傳來姬小彩小心翼翼的聲音:『我……我聽周道長說,你們在朱雲燕那找到個女孩子。』

「對。」古泰來應道,背對著他坐的女子不知道是否感覺到別人在議論她,轉過頭來,看了古泰來一眼,又木然轉回頭去,不知在擺弄什麽。古泰來嘆息,這人真叫他犯愁。

「她應該就是制作那種奇特同心結的人,也就是所謂的王世駿的那位神秘情人,但不知為什麽,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對了,她還救治了朱雲燕。」

『這樣啊,那她……她現在在我們家裏哦?』

「是啊,我把她帶回來了。」為了就近監視以及打探消息。

姬小彩不說話了。

「小彩?」

『道長,她……她是個美人哦?』不甘不願的口吻。

古泰來如果在喝水,現在就該一口茶噴到對面墻上了。不用猜了,該死的周召吉!

『道長,你、你要記得你答應過和我成親的!』姬小彩聽古泰來不說話,急得要命,『你不可以反悔的!』

古泰來臉都憋紅了,實在很想笑,但又不好意思打擊對面那只笨雞久違了的「占有欲」和「霸氣」,只好咳嗽著道:「當然當然,你放心。」

姬嵐野大概在旁邊聽得不耐煩了,問:『好了沒有?』

姬小彩這才戀戀不舍掛電話,還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說:『道長,我很快就回來的,你一定要等著我!還有,按時吃飯睡覺,不要……不要跟那個女孩子多說話,拜拜。』這才掛了電話。

古泰來都可以想象出姬小彩在電話那頭又擔心又有些生氣的樣子,發紅的臉上圓圓的眼睛瞪著,細小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

糟糕!這麽想著都能有反應,人卻不在身邊……

「你很喜歡他。」

古泰來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那張焦黑的臉那麽近距離地杵在自己面前,看得到幹枯的紋路,像老樹的樹根。

樹根?古泰來的腦子裏忽然有什麽東西閃過。

「你很喜歡他。」那女人說,從袖子裏拿出一件東西,「這個送給你們。」

明亮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她手裏的一對同心結墜飾,褐色的,雖然精致,但看起來有枯敗的意味,奇特的氣息纏繞其上,濃郁芬芳。

古泰來小心避開她的手站起來,從一旁的抽屜裏翻出啞蛙鎮帶回來的那對金色同心結墜子給那女子看:「不用了,我已經有了。」

女人的臉上似乎有了點表情,她從古泰來手裏把東西接過去看了又看:「金色的。」

「對,金色的。」

「我的以前也是金色的。」她說,聲音裏聽起來有點遺憾,「但是現在沒有了。金色沒有了,以後連褐色都沒有了,我沒辦法!」她訥訥著,「同姻沒有了,金色沒有了,你這個是假的,沒有用。」

古泰來覺得這女人好像想起了什麽:「你想到了什麽?慢慢說。」

「這個,本來用我們來做的。」她說,「但現在不行了。同姻沒有了,同緣也要沒有了,我就要沒了。」

古泰來小心翼翼地引導她:「同姻是誰?同緣又是誰?」

「同姻是他,同緣是我。」

「你叫同緣?」

女子點頭:「我叫同緣。」

「同緣是什麽?」

她想了又想,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古泰來換個問題:「這個鏈子做什麽用?」

同緣笑起來:「保佑永結同心。」

「如果有人背叛呢?」

同緣咬著嘴唇,焦黑的臉上都能看到失望和悲傷的神情:「那個不好。」

古泰來點頭:「我知道不好,如果有人背叛,你會懲罰他們是嗎?」

「懲罰?」同緣似乎很迷惑。

「對,讓他們失去生命,取走他們的魂魄。」

同緣睜大了眼睛,眼中滿是害怕的神情:「好可怕!」她說,「同緣不會那麽做!」

「但有人這麽死了。」

「不……不是我……」同緣喃喃念著,「同緣不會,對了,同姻,同姻會那麽做!」

古泰來目光銳利:「同姻會懲罰別人?」

「……對。」

「同姻是誰?」

「同姻是……不……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古泰來嘆口氣,好吧,暫時先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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